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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为什么不能躺平◎刘小波

这些年,随着经济下行,行业萧条,内外部多重原因夹击之下,房地产行业进入前所未有的低迷时期,其时间之漫长也远超过往任何一个周期。由于看不到希望,很多项目开始摆烂躺平,停工者不计其数,房企违约不断,爆雷现象频频。

的确,这些年来,房地产行业一再探底,前途一片迷惘。很多人再也没有心力去支撑奋斗,干脆一躺了之。对我们而言,在这过程中也遇到很多困难,也在苦苦煎熬,但“躺平”一词从来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词典里。这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大能耐,而是我们的价值观决定了我们无法躺平。

隆生企业创立在改革春潮涌动的年代。在市场经济的浪潮里,我见过许多企业,如一阵风般争先恐后涌现,又像一个个泡沫转瞬即逝;也见过很多企业,外表貌似强大,实则不堪一击,稍有风浪便轰然倒塌。我国民营企业寿命不过3、5年,这个数字真实地描绘了当时民营企业的经营状况。

或许觉得这个数字不能代表所有,或许是天性中不信命定的倔强,隆生从创立开始,就树立长远目标,立志要做一家基业长青的企业,不一定很大,但努力让自己活得久一点。

在企业刚刚起步的年代里,我们也曾摸索尝试过多个行业,开展过多种经营,其间有经验也有教训。也是刻在骨子里不服输的性格使然,那时就没想过要躺平。最终我们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,从此立足惠州,笃定在房地产这一行业发展。

我们从零起步,从无到有,一步一步向前发展。可以说,我们这一代企业创业者,是处在市场改革最前线的人,伴随市场经济社会发展一路走来,经历无数考察、观摩与思考,商业的基本伦理与道德观已深深刻在骨髓里,并形成自有的价值判断体系。于是明白,商业社会最重要的,一是信用,二是规则。所有的商业行为,都应在一定的规则框架内行使。

所以,我们分外珍视品牌和声誉,把它当成企业生命线来守护。三十年前,企业羽翼未丰,适逢房地产泡沫破裂,无数项目停工,我们东湖花园的工地依然在坚持打桩,成为惠州当时唯一在施工的项目;三十年后,企业成长到一定阶段,又遭遇史无前例的冰封时期,在万马齐喑的楼市中,我们还是坚持了不停工、不降质、不减配,还在按计划向业主交楼。

这一切,像是冥冥中的轮回。三十多年来,房地产行业已经走了很远的路,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,而我们穿越数个房地产周期,还能走到今天,或许正是因为对我们而言,遵守契约精神,不仅是一种商业道德,也是企业价值理念的核心。

每一套房子的销售,每一份合同的签署,都是一种无形的督促,要求我们必须按合同规定建设完工。我们扎根惠州,时刻把责任感放在心上,对社会负责,对业主负责。业主购买我们的房子,也是因为相信我们一定会把房子完完整整地交到他们手上。如果我们躺平摆烂,业主收不了楼,一生积蓄付之流水,我们有何颜面去面对业主?所以哪怕再苦再难,我们总是咬牙坚持,想方设法筹集资金,确保工程顺利进行。当看到业主们能按时收楼,并享受到物业的悉心服务,在小区安居乐业,内心才感到真正的慰藉,过去的种种艰难困顿,也在这一刻得到抚慰。

每当看到人们携家带口来到金山湖中心逛街游乐,一家人其乐融融;又或者看到东湖学校红旗招展,听到朗朗书声,心中总有感慨万千:如果我们躺下,这些场所关停了,那现在的这些人们又该上哪里去呢?

我们的合作方大多是合作多年的伙伴,这些长期跟随我们的施工企业和材料供应商,跟我们有深厚的感情和合作基础,彼此信任彼此成就。在房地产行业持续遇冷的今天,我们也坦诚地把面临的境况如实相告,并获得他们的大力支持。正是他们的鼎力相助,增强了我们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底气,这种情感与支持难能可贵,我们又怎能辜负他们的信任,如果因为我们躺平而拖累了他们,我们将于心何忍?

更重要的是,我们终究不能违背初心。创办企业不是只为了个人得利、过上富裕生活,如果是那样的话,很多企业家早已财富自由,根本无需再奋斗苦干,但他们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?那是因为内心强烈的社会责任感驱使。对于我们而言,曾经在房地产行业顺风的时候,企业得到长足发展,如今行业逆风来袭,就应该拼尽全力顶住,这是我们回报社会的一种方式。更不用说,还有一大批跟随我们的员工,为企业发展付出自己的智慧和汗水,如果企业就此躺平,员工一一解雇,即使自己今后衣食无忧,良心也将一辈子无法安宁。

每一个时代、每一个阶层的文化信仰不同,但我相信最朴素也是最普世的,便是向善的力量、道德良知的力量。

我常常说,为什么我们企业能够生存到今天,因为我们做的是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事。这些年很多企业倒下,很多企业家出事,这两年也有很多关于我的传闻满天飞,可为什么我每天还能心性淡然地在办公室工作,很简单,因为我们没有做对不起社会和人民的事。

房子是人们安身立命之所,身为房企,做好是自己的本分。在房地产蓬勃发展的高光时刻,我们没有贪大求快,而是在踏踏实实建设房子,帮业主管理好房子;在寒冬来袭的行业低谷,我们还是在认认真真建设,没有拖延一套房子的交付。宫崎骏在自传型影片《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》中有一句话,我听后感触犹深,“无论时代多么艰难,都要活得像个人”,这句话放在我们身上何尝不是如此。

这些年难吗?当然很难!有时为了筹措资金,解决燃眉之急,愁得一夜之间白了头。但问我们要躺平吗?肯定不躺平!我想起前些年社会上流行“佛系”一词,但真正做企业的人是永远无法佛系的。不服输、不信邪,或许才是企业家的特性。有的企业家,即便落到一无所有的境地,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,东山再起、从头再来,这种捶不扁、蒸不烂的“铜豌豆精神”,是值得每个人敬佩的企业家精神。

如果我们就此躺平,历史也将不会再给我们机会。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,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亘古未有的辉煌时刻,我们有幸赶上这个时代,并果断抓住改革机遇,从而获得长足发展。这种机会不会再有,一旦我们倒下,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下一个春天。

无论行情再低迷,企业再困难,我每天都是精神抖擞地上班,周一风雨无阻召开高管会。有时我跟高管们开玩笑说,公司在发展顺畅的时候,我反而没这么有斗志,越是压力大的时候,反而越有斗志。而且我们始终清楚,躺平不能解决问题,只是把问题抛给了社会,留给我们的是终生的遗憾。社会责任感的促使,也让我们不言躺平、不能躺平。

企业是社会的一个细胞,我们需要社会的支持,我们也同样为社会所需要。在行业前景不明朗、市场信心不足的大环境下,但凡有一丝微光,都是光明所在。我们身处房地产行业之中,用自己有限的力量向市场输入信心,也是社会责任感使然。提振行业,需要有良知的企业家,需要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尽一份力。

尽管前些年政策对房地产行业的打压矫枉过正,但我们始终相信国家,相信政府有自我纠偏能力;始终相信中国的经济趋势就是发展,坚持一定有出路。如今我们也看到,从中央到地方都在频繁出台政策,持续为房地产市场注入信心。一切开始向好的态势发展,此刻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躺平?!

于是,我们长怀信心,看好未来,虽然目前这一过程的煎熬极其痛苦,但痛苦中总是抱有希望。过去几年,有两句话支撑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,一句是“办法总比困难多”,另一句是“没有过不去的坎”。

就是在这样一种精神力量的鼓舞下,我们闯过重重关山,走到今天。无论现实如何重压打击,始终把“务实、进取、自强、自律”八个字当成行为准则,数十年如一日贯彻,相信山穷水尽之后终将柳暗花明。

企业成立三十多年来,经历了很多风雨,特别是这两年的坎坷尤胜往年。但到今天为止,我们依然把它看作是企业发展中的一段历程,哪怕再大的风雪,依然没有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。如果这个社会注定要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,就让我们勇敢地前行,既然选择了做企业,就有始有终地把它做好,就算倒下,也要尽力成为最后一家倒下的公司。这样,百年之后当我真正“躺平”之际,我可以自豪地说,我这一生再无遗憾!


(刘小波,隆生企业董事长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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